【网王·夏至】52.来自风系魔法师的指导赛
在网球史上曾经有这样一位网球名将。他有着无人能模仿的天才球感，靠着手腕无与伦比的柔软性，无论任何落点都可以随心所欲地接球，而且拥有能在击球瞬间改变球拍拍面角度的绝技。
场上的冰帝第二单打就是这种选手。
凭借自己的截击球技术有惊无险地拿下第二局之后，芥川忍不住抹了把脸，长出一口气，“吓死我了，他打的近身球好恐怖哦！”
“可惜统统被我接到了嘿嘿嘿……”
然而他这点开心并没有持续多久，第三局开始后，不知是什么原因，不二没有再打出“消失的发球”，与之相对的是他牢牢地把芥川困在了底线上，让这位擅长上网截击的对手完全发挥不出自己的优势。在这样的情况下，第三局很快久结束了，2:1，青学再次领先。
借着短暂的中场休息，不二步履轻松地走向越前所在的长椅，准备去拿自己的水，却不料越前先一步递了过来，雪白的帽檐下露出一只眼睛，若有所思地朝他看过来。
“谢谢。”不二接过水壶抿了一口，正要放回去，越前冷不丁开口了。
“我都要看睡着了呐，不二学长。”他说着甚至很不走心地打了个假呵欠，支起一只手撑着下巴，“难得我坐一次场内指导席，结果却只看到了这么无聊的比赛，没劲。”
不二脚下一停，“真巧，我也这么觉得，不过……”就在他停顿的时候，一阵风拂过，蓝白相间的球服和栗色的软发在流动的空气中轻柔地起伏着。
随手拨好微乱的头发，少年闲适地眯起眼睛，仿佛在享受阳光和微风，嘴角的弧度像棉花糖一样柔软，“呐，越前。”
被唤了名字的一年级抬起头朝他看过去，不二背对着他，也不回头，语气一如既往地温和，“你看过我的‘飞燕还巢’和‘棕熊落网’了吧。”
越前点点头，尽管不二看不见。
“接下来，要让你见识的是三种回击球的最后一招……”
越前神色微动，冷不丁回想起不久前的某一天，夏至捏着网球一脸三观崩坏的表情问他的那个问题，[呐，网球这种东西……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啊？]
[我刚才看到不二学长和部长在打练习赛，然后……不二学长打出了一个很……神奇的击球。]
[不二学长说，那招他只对手冢部长用过……叫……]
“白鲸。”
不二轻飘飘地说出这两个字就回到了场上，而谁都没有注意到，边上观战的青学部长在不二说完这句话的同时也跟着细微地抿了下嘴角，用只有他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了句，“去吧，不二。”
医院的病房里，休息中的夏至被突然一连串的手机提示音惊醒。他习惯性地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却因为牵动了伤势猛地一阵抽疼，皱着鼻子好一会儿才缓过来。然后也不敢动，维持这个姿势艰难地拿到手机，又从枕头里露出一只眼睛，点开消息——是加藤发来的比赛记录视频。
视频不长，却很让人怀疑科学。
黄色的小球在不二一个斜向上的削切下从芥川的额前划过，仿佛沿着什么预设的轨道一样划了个角度极其夸张的圆弧朝太阳的方向咻地一下飞走了。围观的人们猛抽一口气，当事人之一芥川更是又惊又喜地停在了原地——惊的是不二居然会出现这样的失误，喜的是不二居然也会失误！
然而他的判断出现了错误。
“慈郎！”随着冰帝部长一声仓促而又严肃的疾呼，芥川听见有什么东西落在了身后，发出一声熟悉的撞击声，紧跟着一阵旋风在他的耳畔疾驰而过，在对面场地上撞了一下，飞进了不二的手心。
特别像是用某人买来逗弄他的弹力绳网球打出来的轨迹呢——夏至如是想。
视频还在继续，一片寂静之中，裁判后知后觉地报出比分，却没人在听。镜头拉近，画面顿时清晰得连少年细微的表情都能拍出来。
仿佛于和风中闲庭散步的“风之子”，栗发少年神情柔和地笑了，然而说出来的话却像刀锋一样凌厉。
“趁着风还没有停，要不要再赏你一球……”
夏至面无表情地看着屏幕，抿起嘴。
不如请部长赏你个“零式削球”吧，不是说了不要太欺负芥川学长吗？居然还打成指导赛了……
视频一阵晃动，某个有着烟灰色头发的身影一掠而过——那个即便只是一瞬，夏至也能清楚地辨认出来的少年。
“……迹部少爷会生气的啊，笨蛋不二学长。”
青学的“天才”，不二周助的三重回击球的最后一式——白鲸。
利用微弱的逆风，以反手的强力削球让球像吊高球一样上飘后再垂直落下，变成急速下旋的球，从而在碰触到地面的那一瞬间飞回到自己的场地……乾手忙脚乱地理顺思路并记录下来，隔着厚厚的镜片都能感受到他的兴奋，“来吧不二，让我尽情收集一下你的数据……”不过他依然没能如愿，因为不二在风停下之前就结束了比赛。
6:1，青学获胜。
比赛结束，与青学的获胜欢呼相对应的是冰帝的低落压抑，而与冰帝全员的低落相反的却是某个当事人的极度亢奋，这个人就是刚刚大比分输给不二的冰帝第二单打——芥川慈郎。
“可恶！！我不甘心鸭——”芥川龇着牙原地蹦跶了几下就蹿到不二跟前，手脚并用地比划着，“呐呐周助——你那个叫白鲸的招式真炫耶！！会消失的发球也是！还有那招可以回击扣杀的球……虽然这招侑士也会但总觉得你的更炫呀！还有、还有还有……”
不二听见这位一面之缘的对手十分自来熟的称呼挑了下眉，也不在意，反而脑袋一歪，替挠头苦思的少年说出答案，“飞燕还巢？”
“对！对对对！那招也酷毙啦！！！”芥川一手握着球拍一手握拳，半点输球该有的沮丧都没有，他甚至向不二预定起下一战，“不过虽然我败得很惨，但下次我还想再跟你交手！”
这样可爱的发言绕是不二也不禁被逗笑，真诚地回道：“嗯……不过我可不想再吃你那魔术一样的截击球了呢。”
他不说还好，一说这个芥川登时气成河豚，“你还敢说！你根本就没给我机会出招！！”
不二扑哧笑出声，气得芥川对着他就是一通闹腾。
“说真的，你这样的实力怎么只是第二单打？我只有在跟迹部交手的时候才会感到这么刺激呢——”
不二笑笑不说话，心说傻孩子那是人家让你的呢，顺便往后退了退，给某位沉着脸快步走来的大爷让出位置。
“输成这样还这么开心，心态很不错嘛，要不要试试我的'特别训练清单'——啊嗯？”迹部长臂一勾把人圈回来，顺便狠狠掐了掐芥川的脸。
不二在一边看得津津有味，耳畔忽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比赛已经结束了。”正是即将上场的手冢。
不二了然地点头，“嗯，你……小心。”
后半句他是贴近手冢说的，冰帝二人没听见，但迹部观察入微，又多少知道些情况，心念一转就猜到了。他这会儿正有些不快，便也见不得这俩在他面前关心友爱的，“好久不见啊，手冢。”众人只道这是普通的招呼，不料他的下一句却直接让不二瞬间收起了笑容。
“你的手臂……没有生锈吧——啊嗯？”
被问候的手冢不为所动。
在旁人看来，迹部这句话虽然有着一定的挑衅意味，却仍在赛前放狠话的正常范围之内，可听在不二耳里就大大地不一样了。手冢左手的伤势在正选队里不是什么秘密，但真正了解情况的人却不多，而不二恰恰就是除当事人之外最有发言权的那一个，所以说如果这会儿说这话的人不是跟他青梅竹马的迹部景吾……
“呐，小景，你知道为什么夏至到现在都还没有到现场吗？”
如果这个人不是迹部景吾，他就不会只是选择这种像“棕熊落网”一样温和的回敬方式了。
轻飘飘的问候听得迹部心头一跳，面上却不显，平静地回道：“他不是送一位昏倒的孕妇去医院了吗？”
不二笑而不语，古怪的笑容里仿佛藏着无尽的深意，看得迹部心里发毛，几乎想立刻回去给那个倒霉孩子拨电话。好在他最终还是忍住了，故作不耐地皱起眉头，“有话就说，少给我卖关子。”
不二看穿了他的虚张声势，嘴角一弯，愉悦而又贴心地回道：“嘛，现在告诉你大概会影响到你的发挥，还是等结束了再说吧。”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出场地，任迹部自己脑补。
始作俑者走得潇洒，但他却忘了，听到他这句意味深长的话的人除了他们四个之外还有一人。
越前蹙着眉，陷入了沉思。
夏至的电话挂断在遇见大石之后，电话最后除了夏至仓促的一句“小心”之外就是一阵伴随着碰撞的杂音，可以推测大概是偶遇的那位孕妇出了什么意外，仓促间夏至把手机弄掉了，到这里为止都没有问题。
接着龙崎老师接到大石的电话，说自己受了伤，需要让替补的桃城上场，而夏至不放心他一个人在医院，加上孕妇的家人也还没赶到，所以也无法到场……
乍一听没什么问题，但重新回想一遍，越前发现了违和。
两个电话之间隔了约摸30分钟，而从他们出事的地点到最近的医院，路程却只需10分钟（周末的清晨不存在堵车的问题），剩下的这20分钟无论是耗在路边等救护车还是在医院等治疗，都足够他们想起来打电话报个平安了，为什么会等到30分钟后堪堪踩着报名截止时间？
忘了？
——不可能，又不是桃城学长。
手机摔坏了？
——那给龙崎老师打电话的是谁？刚才跟他发短信的又是谁？难道两只手机都摔坏了？
手机摔傻了，半小时后才恢复正常？
——符合逻辑，但是真就这么凑巧吗，两只手机都摔傻了？
似乎只有这个理由能解释了，但是直觉告诉他，不是这样的。
越前轻轻摩挲着手机，望着屏幕上某人的头像忽然想起某人给他讲解过的一道来自中国的数学题。那是一道逻辑推理题，所用的解题方式很简单，就是假设法（不清楚国外小学数学教育水平，这里剧情需要削弱国外数学哈）。
数学成绩优异的越前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
大石轻伤，夏至不放心他和孕妇所以也无法到场——如果这句话是谎言呢？
……
这个推断似乎更合理。
如果是谎言，那将有两种可能。
一：大石受伤严重，所以两人都无暇打电话，大石怕影响队伍状态隐瞒伤势，夏至留院照顾。
二：受伤的是夏至，并且伤势严重，同样怕影响大家所以隐瞒伤势，大石才是留下来照顾的那一个。
想到这，越前突然想起之前在观众席上看到的形似自家副部长的人影，他二话不说给某人拨了电话……
——却在接通后立刻被挂掉了。
他现在几乎可以肯定第二条猜想的正确性了，深吸一口气，狠狠地往聊天框里敲上一句话——
[给我等着。]
等不二意识到自己一时的冲动会带来什么影响的时候，越前已经发完短信，目光沉沉，脸色罕有地冷了下来。
哎呀，闯祸了——不二悄悄吐了下舌头，眉毛愧疚地皱起，却又莫名带着股“有戏看了”的小兴奋。
另一边，病房里的某人看着手机屏幕陷入了沉思。
方才他刚看完加藤发来的超长比赛视频，正准备继续睡觉，冷不丁接到了“越前归一”的电话，心里一慌下意识就给挂了。
完了。
……
他现在打回去还能挽救吗？
*越前归一——越前龙马的汉字写法。